古风玄幻小连载《织梦师》
第一集：生孩子时，我发生了血崩
今天是第二集1据我浅薄所知，这个世界上仅剩的织梦师只有两人了。师傅，还有我。三十几年前，是织梦师最鼎盛的时代，那时候，皇宫里培育了无数的奇人，专门用来化解失宠妃子们的怨气，还有，编织统治者的美梦！然而，玉氏王朝一边施行暴政，弄得民不聊生，另一边又骄奢淫逸，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，整个玉氏，变得千疮百孔。十六年前，首府大臣金胤打着“为民请命”的幌子，起兵造反，另立大金朝。金胤荣登帝位后，自封胤帝，将那些个能人异士全都抓了起来，通通处死。胤帝说，身怀绝技之人，理应为百姓做事，而不是粉饰太平，更不应该为讨好国君而存在。所以，他将那些人全都杀了。师傅逃过一劫，带着我隐姓埋名。师傅从前说过，胤帝是个伪君子，明明自个儿想当皇帝想得紧，却偏偏说什么“为民请命”之类的屁话。还有呀，他残杀能人异士，只不过害怕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，继而杀人灭口，又哪里有嘴上说得那么大义凛然。至于是什么秘密，师傅没提。我现在连师傅在哪里都不知道，只知道自己得了心悸症，须上好的沉香木才能缓解疼痛。2我每天闲着无事，挥毫作画成了唯一的人生乐趣。只是，我画得出那个人的身影，却怎么也画不出他的脸。不过不要紧，我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——赏画！当今世上，有三大画家，画圣莫离、画仙朱鸾、画痴蓝湖，其中画艺最高者，当属莫离，他如今大约四十岁光景，可还保持着单身。这三人全是单身，大概大师们把画当成了另一半，无瑕找良配吧。不过我听说，莫离有个十五岁的女徒弟，师徒之间有些猫腻，不知是真是假。我还听说，画仙朱鸾是莫离的师妹，对莫离仰慕得紧，但这莫离口味独特、喜好幼齿，死活不肯答应朱鸾的追求。名人之间的情感，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，谁又管它真相如何，只做茶余饭后的消遣便可。最近这朱鸾可红得很，她的一幅《并蒂莲花》颠覆了以往的风格，一出世就广受好评，大家都说，那俩莲花就跟活了似的，相依相偎，互诉衷肠。还有人说，朱鸾这是借画表达对莫离的爱意呢，爱有多浓，画上的莲花就有多缠绵。而后喜讯传来，说莫离和朱鸾广派喜帖，婚期就在下个月。江湖中人人都道这是好姻缘，我却忍不住要遐想：莫离不是喜爱幼齿吗？他跟那小徒弟断干净了没？3都道背后不能说人，我就光是这么一想，莫离那小徒弟竟然就找上门来了。小徒弟名叫锦绣，比我还要小上两岁。她满脸凄惶悲凉，要我给她织一个梦。生意来了，我自然欢迎，于是询问道：“什么梦？”锦绣死灰一样的眸子涌起无数哀色，自顾自言：“我从前想叫师傅喜欢上我，可现在没必要了……”我讶异道：“你师傅不是最喜欢白幼美吗，我听说你俩……”话说到一半，我自知失言，打了自己俩嘴巴：“呸呸呸，道听途说，道听途说。”锦绣没有怪我言语冒犯，而是叹息道：“那些流言我也听说了，我巴不得流言是真。”真是个直爽的人，我有些不忍：“织梦是需要付出代价的，你还年轻，实在是划不来，不如回去苦练技艺，到时一定会让你师傅刮目相看！”“不可能了。”她语带哭腔，“师傅他根本就不愿意见我，也不愿意看我作画，他对我失望至极。而且你知道吗？那幅《并蒂莲花》本就是我所绘，是朱鸾前辈盗取了我的创意和情感！”最后一句话，犹如巨石投向湖面，我平静无波的心霎时间浪涛滚滚。4锦绣说，她原是个孤儿，被师傅收养。师傅待她极好，给她吃，给她穿，还教她画画。师傅时常夸她有天分，说假以时日，她一定会青出于蓝。小时候，她对师傅是崇拜、是尊敬，可随着年龄的增长，她渐渐地爱上了师傅。她知道这段感情是不会为世人所接受的，所以一直默默埋藏在心底。她将满腔的爱意诉诸笔端，绘成了那幅惊世巨作——《并蒂莲花》，那两朵莲花一朵开放一朵闭合，开放的那朵饱含深情，像要去叩开闭合那朵的心门。每个人都体会到了湖面上流转的情意，那一池的碧波漾着甜蜜的渴望。“是我画的啊！是我！”她双目含泪，凄厉而又哀婉，“那一日我借酒消愁，作下此画，待宿醉醒来，发现画不见了！那是我要送给师傅的，作为他四十岁生辰的礼物。我拼命地找啊找，但就是怎么也找不着。”她将眼睛移向窗外，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：“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，朱鸾前辈就是那个盗画之人，她拿着我的画请人欣赏，说是她自己作的。凭借这幅画，她名扬四海，更是得到了师傅的另眼相看。师傅被画中深情感动，决定娶她。”“你有没有跟你师傅解释过？”我问。“有。可是，师傅他不相信我。我找了他一遍又一遍，我说我可以再画一幅给他看，他却像哄小孩子一样对我说——锦绣，你别闹了。我哭着喊着对他说——师傅，我喜欢你，我不指着那幅画出名，我只求你相信，画中的感情是我的，《并蒂莲花》里饱含的，是我对你的爱！可是，师傅却说我年纪太小，根本就画不出那样惊艳绝伦的作品，他对我失望至极，说想不到我竟然是那种为了争名逐利不择手段的人！”5也许我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，听到这样的故事依然面色无波：“你还年轻，实在犯不着和我这种人做交易……”她打断了我：“织大人，我能唤你遥姐姐吗？”我说可以。她捂着胸口：“瑶姐姐，你知道心痛的滋味吗？我一刻也无法忍受，活着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。来的时候，我已经服下了断肠草，应该快要发作了，求您赐给我一个美丽的梦，在梦里，我希望永远都不要遇见师傅。”“好。”我冷静地问她要报酬，“请问你能给我什么？”她想了想：“深爱于我来说是累赘，绘画的天赋亦是多余，通通拿走吧。”“那你闭上眼睛。”6锦绣死了，死得冷清而又凄凉，可能还需要我来替她安葬，一想到这我就头痛不已。我得出了一个经验：以后织梦一定要去人家的家里织，可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。正后悔间，木门被敲得砰砰作响。我不悦道：“谁呀？没学过礼数吗？敲门时应两指闭拢，力道轻些，否则敲坏了可是要赔的。”说完，我打开了门。一个约莫四十岁，长相儒雅清隽的男人站在外面，神情焦急，汗水从脸颊边滚滚流落：“锦绣呢？”若我所猜没错，他应该就是当代画圣莫离了。我一指里面：“喏，趴我屋里，死了。你来得可正巧，身子还热乎哩，要不要去看一看？”他急红了眼，大力推开我，差点将我掀翻，我扶住门框才堪堪站稳。只见他奋不顾身地扑到榻上，握着锦绣的手说：“为什么？为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？”说完热泪滚滚而下。我走到桌边坐下，悠悠地沏了杯茶：“她这怎么会是惩罚你，分明就是成全你！对了，莫大师新婚在即，祝你和夫人百年好合、早生贵子！”莫离身体软成一团，像孩子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。7我扔过去一块帕子：“擦擦，在外人面前失礼，多没面子。再说了，她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名利至上、不择手段的骗子，你现在这作秀一般的眼泪是哭给谁看呢！”莫离像是掉了魂，坐在地上自言自语：“锦绣，锦绣，你知道我有多爱你，我对你的爱一点都不比你对我的少。从见到《并蒂莲花》的第一眼起，我就知道是你画的。可是，我已经四十岁了，你还那么小，你叫我怎么忍心耽误你！我将计就计，装出不信任你的样子，就是想让你对我死心，可是你却一遍一遍地跟我解释。我没办法，只好接受朱鸾，让你彻底对我失望，你值得更好的男子啊！”我呷了茶，不耐烦地把碗往桌上一搁：“自以为是！”他不解地抬头望我。我便又重复了一遍：“我织遥平生最讨厌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！”他的嘴唇嗫嚅着，好像要说什么，但最后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来。我下了逐客令：“你走吧，她把躯壳抵给我做报酬了，从此以后与你无关。织梦师的规矩，请你遵守。”他爬起来，踉踉跄跄地走出去，过门槛的时候，摔了一跤。8一个月后，莫离与朱鸾喜结连理。坊间又有传言。“听说了吗？画仙朱鸾疯了！”“怎么可能？新婚燕尔，应是蜜里调油才是！”“你们有所不知啊，那莫离对着妻子，叫的竟是另一个人的名字。”“谁？”“他那幼齿小徒弟，锦绣！”“我早说了，莫离有特殊癖好，就是喜欢小姑娘，娶那朱鸾不过是做给我们看的……”彼时我正在茶楼喝茶，听到这些，只觉好笑，那莫离竟用这样的方法，来惩罚自己个朱鸾。然后我又想到了那张稚嫩的脸，想起她叫我的那声“遥姐姐”。哎，这次买一送一，我真的是赔大了！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。9我给了锦绣一个没有莫离的梦境，并收走了她的爱情。本来，她吃了断肠草，会在梦里死去，可我脑子似乎灌了茶水，竟然把以前给人织梦换来的“转?丸”喂给了她。转?丸，是解百毒的神药，我的手里原本有两颗，如今只剩下一颗了！两大画师都患上了神经质，画坛日益衰弱。没成想一年后，京城传来一个消息，说出现了一个作画惊艳绝伦的人儿，被封为“画神”。那画神是个女子，蒙着面纱，气质冷清，拒人于千里之外，可画出来的画，却犹如神来之笔。画界盛会的时候，莫离和朱鸾都去了。听说朱鸾的病情时好时坏，一直靠吃药吊着。画展开始的时候，画神从百花图后徐徐走出，莫离夫妻俩的眼睛都直了。画神似是不认识莫离，径直走向了朱鸾，轻轻道：“拿了别人的作品，何时还回来？”朱鸾向见到鬼一样，众目睽睽之下疯病又发作了，她抓住自己的头发，脑袋像捣蒜一样上下颠动：“我偷了别人的画，我偷了别人的画，哈哈哈，哈哈哈……”第2集完。晚安宝宝，点个在看呀！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