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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名作家阎连科在汉与读者互动生活中有巧克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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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月16日下午,“阎连科、王尧:阎连科作品朗读暨无主题对话”在武汉国际艺术中心漫行书店举行。著名作家阎连科与武汉读者见面互动,这是他出席华科大中国当代写作中心年秋季讲学的公开活动之一。当他看到活动现场与他书名《日光流年》同名的宣传海报,感叹说,“真的是日光流年,感慨万千”。

著名作家阎连科

他回忆自己三次来湖北的经历,称每次来都有“一声叹息”。他第一次来武汉是年,当年就听说有一句话,“一天一夜走不出武汉”(这种说法可能来自“紧走慢走,一天走不出汉口”),可见武汉是多么大。那一次,工作之余,他从武昌小洪山步行走到武汉长江大桥的下面,抬望眼,与巍峨的长江大桥和浩浩江水相比,叹息“人是多么的渺小”;第二次来湖北,是十几年前,他和方方、二月河等作家一起到宜昌去参加一个文学活动,在书店签售时,二月河的展台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,而他的展台前就几个人,叹息“自己还是坚持了下来”;这一次来湖北,看到这么多读者,他叹息“对后半生充满信心,就这么活下去,就这么写下去”。

记者采访阎连科

活动现场,读者提问,阎连科一一作答。活动之后,楚天都市报记者采访了阎连科。以下为问答录。

读者:《日光流年》讲述了三姓村人如何抵抗死亡的悲壮故事。读完《日光流年》,很多天陷在小说中的家族命运中走不出来。看到有评论说,这是一部心灵的宗教史,但我没有理解到。小说最后能不能给人一种更积极向上的东西呢?人怎么克服对死亡的恐惧?

阎连科:你说的问题,我完全答不出来。我是一个害怕死亡的人,我常常希望,谁能拯救我对死亡的恐惧。我特别渴望通过写作,战胜对死亡的恐惧。但明显没有达到。

《日光流年》司马蓝死了,又回到母亲的子宫去,我觉得这就是一种光明的结尾。有新生,就充满着阳光,美好,充满着未来无限的可能性。

读者:我看过你写的《炸裂志》等等,你还写了一部散文《田湖的孩子》,坦率地说,我觉得这是你写得最好的。不像小说中那么苦难,那么阴暗。以孩子的视角,风淡云轻,却又给人深思。这样的题材,为什么不作为小说来写呢?

阎连科:我写完一部小说之后,会写点散文。我还是比较勤奋的,每年写一部长篇小说,用去6个月,8个月。第二年,我就会写点演讲稿、文学理论随笔、散文等等。小说和这些随笔、散文一起,构成了阎连科的AB两面。很多人看我的小说,觉得比较残酷、阴冷,看散文,又觉得我写的还是比较柔软的。

读者:看完《风雅颂》,感觉很颠覆。过去,我心目中的老师是让我高山仰止的,而《风雅颂》中的大学副教授杨科却是卑微、懦弱、低到了尘埃里。你为什么要这样写知识分子呢?你怎么评价知识分子?

阎连科:你可以把这部小说看成我阎连科自己的检讨书。这部小说写到三四万字的时候,主人公还是叫“阎连科”,后来才改成叫“杨科”的。我作为知识分子,是非常不称职的,总觉得自己一生在无理和无能中度过。读这部小说,你不要去讨论知识分子是什么样,就讨论阎连科是什么样的吧。

读者:有没有觉得自己写的阴暗面太多?

阎连科:福克纳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发表感言说,“文学要给人光明”,但他的小说比我的小说黑暗得多。人类的任何经验都是一个作家的写作资源,如果你熟悉光明,你就写光明。你熟悉黑暗,就写黑暗。我觉得文学有记忆的功能和责任。每天大街上都是阳光灿烂,阳光本来就是灿烂的,写阳光多灿烂,不会让人觉得多么光明。相反,黑暗晚上的光亮,才是真正照亮我们的东西。

记者:你很喜欢用自己的名字“阎连科”作为小说主人公,很多形象不是传统认为的好人,不怕引起非议吗?《速求共眠》中还用到了导演顾长卫、青年作家蒋方舟的名字。

阎连科:这里面有个特别真实的阎连科,是我自己对自己的反省、调侃、解构。蒋方舟是我的忘年交,我和她在很多大的文学问题上看法是一致的。就算写的有什么不好的,她也就是笑笑,不会说什么。在杂志上发表之前,给他们本人看过,他们认可才发表的。

记者:你自认为是一个狠心的作家吗?可以把人物的命运写成如此悲惨,写的时候会痛苦吗?

阎连科:写的时候当然也会是非常难受。但我觉得,长期以来,读者吃甜的吃得太多了。不是我要写苦的,生活本身就是那样的。生活有光明的一面,也有光明的另一面。我们记得巧克力的时候,常常忘记了有黄连的存在。已经有那么多巧克力了,我给读者一点黄连调剂一下,也很正常。我不觉得那是黑暗,这是生活本身。

记者:我看你写的《我与父辈》里你自己的生活经验,也并不像你小说中那么经历丰富。你的写作经验主要来自哪里?

阎连科:一个作家写作,强调经验。人们知道有生活经验、阅读经验,却常常忽视了精神经验。为什么很多作家写了一部小说之后,要么不写了,要么就重复了。为什么有的人谈一次恋爱可以写十部小说,有的人谈一次恋爱只能写一部小说,他们的精神经验不同。

作家名片:

阎连科,当代作家,主要作品有《日光流年》《受活》等15部。中篇小说50余部,短篇小说40余篇。散文随笔集《我与父辈》《田湖的孩子》等六部,总计近千万字。曾先后获鲁迅、老舍等各种文学奖20余次。年5月获国际卡夫卡文学奖。其作品被译为30种语言,出版外文作品一百余部,现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。

楚天都市报记者徐颖萧颢通讯员陈智富王均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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